【海我】Un Sospiro


*Un Sospiro选题自李斯特同名曲目,该曲既可译作“大海”又可译作“叹息”,推荐配合BGM食用

*第一人称视角,花痴女孩的幻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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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我生长在全世界离海洋最远的城市,因此总是向往着海洋。这次来到这个小岛度假算是圆了一个梦,虽然我现在还是记不住这座岛拗口的名称。半边身子的灼烧感窜入香甜的梦,睁开眼已经是晌午,看海上日出的计划泡了汤,肚子也咕咕直叫。

  小岛上的公共交通很少,旅游业在这里还不发达——也是我选择这里的原因。错过了早班的公交,不会开车的我只能沿着环岛公路走,希望碰上个好心人载我一程。北半球的冬季正是南半球的夏季,潮湿的海风随着热辣的阳光一同舔舐着肌肤,柏油路的滚烫从薄薄的鞋底下传来,这种无力感让我想起了妈妈的话——一个人旅游多孤单,遇上事儿连个伴儿都没有。但我还是庆幸无人同行的,否则此时一定会听见他的抱怨——或是我自己喋喋不休。

  隐约听着引擎的轰鸣,我回头望,一辆小卡车顶着冲浪板放着当地的音乐徐徐驶来。我伸手示意,车停了。

“需要搭个顺风车吗?”男人的笑眼弯成两弯月牙,看起来很友善的样子。

  “10美元,去镇上。” 搭车先讲价,这是好习惯。

  “上车吧。”男人脸上没有异样的神色,应该是可靠的。

   车上没有开空调,车窗大开着,海风灌进来,说不上凉爽,但也能消解暑热。0

  “你是游客吧,怎么会想来这里?这里的设施很老旧了。”男人的英语讲得很好,和当地人口音浓重的英语不同,这让交流变得便利。

  “是,这边的风景好,人少,正合适度假。你呢?你也不是本地人吧。”

  “我和父亲住在灯塔上。”男人顺手指向远处小小的白塔。


  “哇哦!听起来真酷。我来自离海最远的城市,而你却住在海边的灯塔上。”我打量着他,左边小臂的几何纹身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

  “那是我们家族守护神的图腾,让黑暗离开,让光明进入。”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,我很快移开了视线,饿了许久的胃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。

  “镇上有什么好吃的餐厅吗?我快饿死了。”我尴尬地笑笑,他也笑了。


  “镇上那几家餐馆糟透了,你该尝尝老吉米家的鱼汉堡。”


  “老吉米?”


  “一家小酒馆,也卖点吃的,我们都喜欢去那里。”

  “听起来不错。”


   小卡车开得不快不慢,一路看着宽阔的海,心里平静了许多。又过了十来分钟车到了镇上,亚瑟好心地开到了老吉米旁边。

  “你不用给钱了。”

  “不……”

  “一会儿请我喝一杯健力士就行。”

  “没问题。”

  虽说是个小酒馆,里面的氛围倒不算喧闹,大多是当地人在这里小憩或是闲谈,我点了两份汉堡,两杯健力士,亚瑟要是不吃我就带回去当晚餐,正好。


  片刻过后,亚瑟走进来跟吧台里的人热情地打了招呼,我这才发现他原来这么高,刚刚坐在车里只隐隐觉着是个魁梧的家伙,不由得悄悄捏了把汗,幸好亚瑟不是什么坏人,若是这样体格的人动了坏心,我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。

  “Kun!”亚瑟在吧台附近搜索着,我只觉得一个黑影闪过,下一秒便被禁锢在结实的肌肉间了,恍惚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拥抱,出于礼貌,我便拍了拍他的背,一是回应,二是暗示他抱得太紧了。


  “酒点好了,正巧,我也喜欢健力士。”


  “真的吗?”


  “当然!”两杯啤酒适时地被端来。

  “Cheers!”

  “Cheers!”


  亚瑟一口便喝掉了半杯,白色的泡沫挂在胡子上,有点可爱,像是圣诞老人。他没有拒绝鱼汉堡,看到我狼吞虎咽地吃完,他也不甘落后,几口就解决了手掌大小的汉堡。

  “这附近有码头吗?”


  “2英里远的地方就有一个。”


   又要想法子搭车了。显然,在酒馆里找搭顺风车的对象是不大可能的。


  “如果我说我正好也要去码头呢?”亚瑟的金色虹膜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

  “可是你刚刚喝了酒……”


  “哈哈哈,你一会儿就知道了。”一个wink过后,亚瑟喝完了第二杯酒。


  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,当一匹可爱的栗色骏马出现在眼前时,我还是吃了一惊。



  “Surprise!”亚瑟浅棕色的发丝边缘在阳光下闪着金色。


   “天啊!这简直酷毙了!”我毫不犹豫地踏上脚蹬,握住亚瑟伸出的手。


   “抓稳了。”


   温暖干燥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,我虚虚环住亚瑟的腰。


   “我说,抓紧。”低沉的嗓音伴着胸腔共鸣从结实的后背传来。


   我把手稍稍环紧了些。


   马走上大路,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开始飞驰,再回过神,身体早就不自知地紧贴着亚瑟了,体温蒸腾着紧身背心的气味——洗涤剂的芬芳和汗水的味道,风呼呼地划过脸颊,眼睛也感到不适,索性就闭上眼,用一侧脸颊贴着宽厚结实的脊背,炙热的体温和呼吸的起伏一并传来,隐约还有心跳的声音,这种感觉很微妙——与他人于异国他乡萍水相逢,竟让人全然放松,莫名生出了许多的信任感。这也无妨,两英里很短,姑且就稍稍放纵一会儿吧。我就这样闭着眼,被陌生男人的气息环绕着,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,直到马儿减速,我才拉开了距离,码头已近在眼前了。



  待到坐船在海面游历、在临近的岛屿浮潜一番后,再回到码头,已迫近黄昏了,陆风阵阵,好不惬意。远处立着的身影有些熟悉,仔细分辨,原来是亚瑟。



  “真巧啊!”我接过亚瑟递来的啤酒,大喝一口。



  “我以为你会再晚些回来。”亚瑟拍了拍栗色的马儿,“还想再试试吗?”


  这时最后一班环岛公交正好要发车了,我原先是打算从码头直接回去的。


  “这回我坐前面,你教我骑马,好吗?”不知是中了迷魂计了还是怎的,我竟一口答应了。


  “没问题。”亚瑟牵住马头,让我先上马,随后自己也跟着上来,有力的双手同我一起握住缰绳。



   宽厚炙热的胸膛一下子紧贴上来,肌肉贲起的手臂牢牢固定在两侧“拇指放在这边,”他的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,“手肘放松。”毛茸茸的胡须若有若无地扫过颈肩相接处的肌肤,痒痒的,想动又怕碰着身后的人。


  “不要紧张,上身挺直。”


   这样一来,两人之间的空隙便更小了,有些扎人的胡子和带着水汽的呼吸一齐送到耳边,即便吹着晚风,也让人浑身发热。



  双腿夹住马腹,马儿小步走起来,沿着来时的小路往酒馆的方向去,只是这回走得很慢,留得闲暇去品味海上落日。橙色,粉色,紫色,蓝色和落日余晖晕成一片,映在粼粼海面上——其实哪里都有好看的落日,只是平日里没有这份心思欣赏。



  “喜欢这里吗?”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。


  “应该是喜欢的。”


  “什么叫‘应该喜欢’,很少有人这样回答。”



  “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,景色,食物,人们。但我不确定,也许只是新鲜感的驱使,到底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新鲜感,这很难分辨不是吗?”



  “对于我来说,我在这里很快乐,这就是喜欢。”亚瑟轻轻笑了,“对人也是。”


  “所以你现在很快乐?”我不假思索地问了这句。



  “是的。我很快乐,你呢?”声源靠近了。


  “我也是。”



   爽朗笑声的震动从亚瑟的胸腔传到我的后背,再传进我的心里,不由得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。


   夕阳西下,路上的马儿加快了脚步,亚瑟哼起了歌,从当地的民谣到时下流行的热歌,于是我也加入进来。风把歌声带走,吹到天边,吹进海里,吹到记忆的深处。


   我在这座可爱的海岛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,然后离开,回到那个离海最远的城市,在严冬时节看着飞雪中的落日,惊觉这份美好竟从未离开过。

END

 
 

 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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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9.01.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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